2015年12月31日 星期四

2015自私回顧/上

【有種人有種】



只數歌,有夠不公道,但其他又不能獨立以作品為名號去結算,失真就失真。與此同時,手上待命的字還猶如一疊在椅上的雜物。前陣子看見特別多人喜歡一幀房間內椅子的照片,還標明是「女生房間必有之椅」。那椅子上面懶散地積壓幾十件衣物,無規律,沒摺妥,完全瘋掉向上丟放,像日月的沉重被隨心遺棄,不加修整,布袖交纏一副無力挽救的死相。對我來說也不是貼切而已,像我房內,管它昨天今天上個星期,那些衣裝總之不必洗換就亂攪一番吧。衣到用時,還是左挖右拋地把埋下的要項翻動開來,尋寶啊,急得要死啊,皺皺不光靚啊,去它們的條理!就是如此,完全是一種人格,如果有說日常作業真能剖穿人性的話,幹什麼就是怎樣的人,說什麼就是怎樣的本性,若真能像個全天候攝錄鏡般,知悉人的基本生活面貌,那這種哲學倒也說得準。
 
總的來說要做的做不完,還開幾個岔子,興奮得不得了。像那些肢體的自由舞蹈,一邊擺了手還要壓腰,未到精準的下一秒,便意識要蹲踏幾步到台左,瞄上對舞者於台右的方位,下一個體位必在前台的欄杆位,要向後踢腿.並於那個片刻告訴自己:「我是一尾魚。」當肯亞式的音樂是未知的境況,心情已經劃定姿勢,只須一身熱辣的筋骨栽下去,要對得住日常的拉啊拉到有夠專業的痛筋,畢竟拉一拉,根本像拉一頭牛去鋤地,又整身汗水,流淌往更狂放的汗水150%,努力讓意識不停接力,一步一步迎接目不暇給的歡心。
 
舞社的朋友,今年撞見時,不其然望望我,記起往時跟我如何交道,說:「你應該跳舞。」狂舞之道,也不得看一套《狂舞派》就明解,我知道自己喜歡無道,於是我最喜歡看的,就是自由舞蹈。而另一端某幾位朋友亦應該記得好清楚,必可回味,那一次我在十字路口,馬路中央,瘋癲地旋轉,舉手投足疾呼道:「這就是開心舞!開心舞!我們一起跳!」他們一個傳一個,想知道的該是我開心的原因,抑或諧笑一下,但我開心,也只因這是無章的樂趣,或者,舞動的純粹。
 
上年年尾發佈的《若然》一曲,是我和周聰之間的傳說。如今把兩條MV的點擊率整合起來,是98萬,980,000,Nine hundred eighty thousands,almost 1 million,接近100萬。如此,我才洞悉創作必須對得住自己。
 
意思是,像V-Artivist(影行者)拍攝社區紀錄片,一種紀實文體,把落地放映的環節,後續的交流、回響,陳述空間,一律視為創作的一部分,作品不斷做到人本延伸,意義倍化。那樣,我的歌曲把私屬情感、真確傷痕以文字及影視媒體包裝,乃是經具現化的坦白和紀實形式,然後,我的聲音被聽見了,被大眾認可了,他們廣傳,重錄重製,深刻記念,以其他藝術格式如書法,圖文,延伸散文,心事記錄及併用,口傳的二次創造等來證實與加添我的作品價值。這就是對得住自己的作品了。不單充塞那些期望落差而已,不單讓我餓著得飽、枯著得潤,卻真確把「我」這個對牆無念的空有個體重新塑造了,我未必感到地位,我未必認識目光,我更未必從中知道生存的真諦。但我所理解的是我的作品拐了一個極大的彎,穿過了很多無名的心牆,煩擾的衝撞和滅亡,一大片天大的羅網,那些無法掙脫的怪距離,人心的空乏,冰冷的臉色,兩年來每個模糊得不敢安心入眠的夜,學者們站得擠擁的鑄‵鋼高臺,有蟲子咬痛腳跟的山丘,一地老鼠屎的黑色城府,竟終於回到我胸口上。
 
我感覺到一直所有在穿越的速度和風力,我試過握不住急彎上的扶手,我試過叫暫停然後嘔吐,我試過提醒自己不要被發現,要沉默,要收起恐懼時的哽咽。感覺啊,穿過了,我懂得呼吸一口單純在生存的空氣,而不是壓力的空氣,弱質的空氣,怨言的空氣,或者孤獨而沒有出路的空氣。
 
所以我終於第十次認識藝術了,之前的九次像學騎單車而要跌的人一樣,努力得到平衡的虛無,卻在得到一刻,明白所有都基於信心。信心是什麼老空話?絕對不是,因為信心也有層次,就是在明白它原來一點都不是老空之時,你知道自己有的種,是何種,是如何種,是要經甚麼時機和材料才提示自己,種成怎樣的一株好種。
 
也許香港就是太多人未認識甚麼是種。你說說,甚麼是香港沒有真正的本土?沒有嗎?沒有希望和未來嗎?沒有公義嗎?沒有的話,你就沒有一顆種,給沒有種的地方栽進去嗎?種到天荒地老,菜園村死了,高鐵殺掉皇法了,拿此鄉之地繼續種,繼續種,繼續種,種一個你認為最好的天堂。
 
寫到這裡,下篇得講講這年來學到的一切。明天。

今天一切也靜

今天一切也靜得像沒有發生事一樣。

只是,

政府還在傷害我們。

社會還是淘汰他們。

地球還是逐漸消解。

有一個小孩在公園流汗。

有一個老人認識死亡。

我仍然不明白如何安守於此。

何故生來的自由是個似曾曾的謊話,

毫無頭緒。

在高樓上想到一些人在工作,

一些人工作完在回家的路上,

碰見轉眼忘掉的臉孔,

而還有氣力,

好好跟司機說:「有落,唔該。」

想到他們,

也許心裡跟今天一樣靜。

12月28日23時

23:18
這裡唰唰唰的是水管運行的聲音

23:19
就快十一時半了
不可以為文字再默想沒有作用的煩惱
要趕上回家的車
回去準備睡覺前
進餐和吐一點點的官腔
別要失眠

23:20
那個文章有沒有人看
都不要緊了
它代表我的今天

去乘車,快去

永遠是我二十一歲開始的奇蹟

/The Simple Boxing Day/

今天是拆禮物日,聖誕之後,打開預定的驚喜。

我收到一份預備了五個月的驚喜。造物者是我們,我們五個莫名其妙的男女。香港文藝雜誌《樣本》(Sample 樣本) 終於成立了,網頁終於架起了。

五個月來,我堅持在最徬徨的境況問自己是誰。香港的文壇在狂飆與黑腥的政治風勢之中,我看見一所血汗工場,裡面有的快餓成枯魄,有的快利慾薰心加害遺民,有的快劍拔弩張浴血戰場。而我腳步是那麼緩頓,一步一步認識黑洞,一步一步覺得跌下來再不要緊也好,腿的瘀血積久了,等不等到攻下下個城池也好,總是要截肢。

像折翼天使那模樣活下去好嗎?家人不心疼嗎?世界不唾棄嗎?騙案和奴役弭平了嗎?我們理解現實,我們選擇認識一種真相,就是在理解以後別無選擇,只有一腔黃蓮潛伏於受染的肺葉,每天呼吸,每天中毒。TVB還是我們的大台,梁振英還是狼嚎遍天,公帑還是黑中勝黑,房間還是做些伸展運動時仍覺寒酸並緊拙。

我想革命。革來的儘管不會是世途裡任何光芒,只是我們的命,我們呼吸的方法,儘量教鼻子懂得分辦懸浮粒子的潔與不潔,儘量教味蕾好不好忍受曾經不以為然的劣食。

我知道雜誌不易做,我真的知道。我知道限制通常在錢財,在人脈,在工具,在派頭,在那些明明冰冷卻炒得熱鬧的新意。我知道純藝術的昏暗,被界定的渺小,我想對所有關心我的人說:「藝術比我想像中偉大。」不管我多努力,我都會盡力提起它的無限和現實威脅力,如周耀輝說過,創作、文學、藝術種種,重點在於搔擾,打破日常,提出各種不可理喻。

我身邊的人最近怎麼了?你們常常問我準備迎接甚麼工作,常常睜大眼睛如一隻小倉鼠試著要求食物,就像我的答案道出了,我的近況你明白了,你就如願以償地睡一個覺,披著草乾條微吱吱地靜默起來。

我的母親平日記住很多瑣碎,會打理種種的凌亂,像一把用靜電拂走頭皮,理順髮絲的梳子。她也頻頻問我最近在做甚麼,常常糾結得一聲不吭,像個大缺毒品的毒癮子所表現的空虛、以及不能言表的抓狂。我每次勉強解釋了這風光多明媚,雜誌的將來有多大的堅定,她總會忘卻這一切對當下的定義。過兩三天又問起來:「你在做甚麼?」

這就是母子隔代的日常吧,我想。我們這些親人、朋友、上下級,都是一代代的抽離,四十年、九年、三年、一年,所有隔膜像棋子按棋盤站定的工整,不可交疊。每進一步,必有一方被排走。我們有時候,還是不要同步。

問到身份,一點點的設計師,一點點的編輯,一點點的記者,一點點的評論人,一點點的插畫家,一點點的……一點點的,鑿出我們的樣本,掀開我們的樣本,實驗我們的樣本,販賣我們的樣本,振興我們的樣本。

永遠是我二十一歲開始的奇蹟。

魔術

魔術完了。聖誕快樂。開始找到方向。他們好開心。感謝主。

這段路走得一點都不簡單。人來人往的晚上讓我特別苦悶。也沒有得到禮物。不夠乖的小孩讓人費解。想靜下來的嘴巴還是要說話。耳朵就像從來不存在的魔術帽,偶爾還得吞進一些亂竄的兔子。

喉嚨好癢,因為不小心的紅豆冰,因為不小心的麥當勞,病痛又復來。那就把明天的戲劇玩得高興點,叫它痛得有價值。紀念久病三個月的初體驗。

病患的人,今夜你們平安嗎?我甚麼都快感覺不到了,所擁有的,所慶幸的,只如一般犯賤的笨蛋。但願你們成為我僅存的掛念所在。

我愛所有苦難中失明的人,我如此說。

剪髮

今日剪髮個陣,我同髮型師講想短啲。
髮型師問我,「邊行咖?你係咪當差?」
我想答佢,搞藝術咖,但我冇講出口。
係佢既世界裡面,好似所有野都有一種形象。
我怕我講完,佢會游說我剷青電髮再吹飽自己啲手工藝偉史。

差唔多剪完,佢又問:「陣間去邊玩?」
我答:「冇呀,留係屋企。」
佢聽唔到,又問:「吓?」
「哦,都會行下街既」
「係啦,呢個你地既年青人世界黎咖喇!」

「咁短夠未呀?」佢前半段時間係咁撩隔離個女仔話識佢阿媽,後半段時間一邊剪一邊同後面個客傾計。
我認真摸摸個頭,話:「好似……」
「再短就唔靚咖喇,過節喇,要型丫嘛!」
「哦,好啦。」

洗完頭之後,佢幫我似乎gel左少少野……但我其實完全唔知佢做過乜,因為根本冇變化。

臨走畀錢,我手殘畀多左張五十,佢即刻話:「我地好老實咖小朋友。」

我感覺自己畀人分左三幾份,但呢啲一份份都冇被理解過。其實只係佢心目中既……某種存在,以及市值十幾分鐘加九十蚊既一個頭。

葉根男

好少畫這類作品,畫完比較好睡。
John Donne說過,No man is an island。
他叫葉根男。討厭的東西叫「太多東西」。

自覺文

The excerpt I loved most just a moment before,

Writing, for those people, was still something moral. Nowadays it often seems writing is nothing at all. Sometimes, I realised that if writing isn't, all things, all contraries confounded, a quest for vanity and void, it's nothing. That if it's not, each time, all things confounded into one through into some inexpressible essence, then writing is nothing but advertisement. But usually I have no option, I can see that all options are open now, that there seems to be no more barriers, that writing seems at a loss for somewhere to hide, to be written, to be read. That its basic unseemliness is no longer accepted. But at that point I stop thinking about it.
("The Lovers" from Marguerite Duras)

What can I say?

這些文字沒有一個合格的場所被運用,那麼,它們成為了自己的代替品,在消滅的同時裝演沒有被破壞。也許地上已經沒有人在接納一些存在,也許人們所堅持的簡單感會綁在穩實而越長越高的腦幹裡。而文字的真貌永遠在催生時失跡之外,也許只有靈魂用景物運轉的方法在略過,意圖迎合下一個被放逐的視線,在這及時相逢的行旅之中,有光華的風采在感動,就一秒鐘,也許文字有脫離過本體的意義,那麼才能顯現它們真正的意義。

而所有都可以不關乎我,或你,而是它的本質與人倫的認同之間的關係一直被錯解。所以算是一種消歧義的任務而已。

他們來了,我們要死了

他們來了,我們要死了,但肉身死去算甚麼?我不怕死,我真的不怕,我怕的是不夠時間在死前認識一些不想死的人。

恐怖襲擊離我們近了,很近很近。我不能想像血洗香港的過程會有多長久。

「戰鬥後的城市比起敘利亞,更像在中國。」


聖歌都播到這裡來了,專為我們而設的歡迎禮,打開之後的部署,可以準備點甚麼來哀悼政權的無念?

人命可以掌握在他們手中,不要緊,天生下來有誰不是?只是信念在肉體衰微的時候仍然硬淨,你管不了。

2015年12月17日 星期四

命根絮語

以前我的生命裡有一道命根,是歌詞,長久的成為單一的吊索,扯住我僅僅可繫住這身軀的年輕脊椎。

更多時候我不敢說出口,這是我的唯一,卻沒有愛它愛得很專一。我很為它自豪,也同時不覺得怎樣,我只是有炫耀可以炫耀的唯一。它並沒有那麼重要,我可以表現得捨不得放棄,也隨時可以放棄,只是表現是我生命的緊靠。可能表現是我的命根,而不是歌詞,但沒有人會聽我這話,沒有美艷風光的言語不好去說,會被視為抵譭自己的本領的話不好去說。我的衝勁是很負極裡萌生的,我不承認的無技可封,是我怯懦一種平常的味覺,硬哽一種沉寂的輕量。

但如此走來,我為著好的歌詞,去讀過文學,去看過一些本來不會接觸的小說和詩,以及論文。這是學府的計劃嗎?是一些堆下來的專業,前人的一切知識,如今我看過了少量,有一些用資料龐然來搭成,有一些用畢生體會來達成。我感受到本該不屬我的切入,我像牽到了永遠趕不上的列車,追遂前方愈走愈遠的車卡,漸而在很刺眼的光明裡看不見蹤影。我仍然知道,這是日頭時份,這是旅程不可怠慢的時晨,沒有人從旁打氣,大家都會喘著氣去領受及不上潮流的痛苦。

而我不甘的正是這種錯置,可恨在於沒有一種文化,你對上了,是不會錯置的。有好多的學問和台階,我們似是無法理解和容受,沒有那種氣度和等位去接近和行動。這種空落的恍惚,這種被會幕蒙住的不愉快,竟然長久在每一步上進或試探的關頭出現於心靈,泛泛地加重在盤骨之上,動不了的雙腿還有隱隱作痛的腸子,我們猙獰的面目像即時呈現在大光燈之下,一臉赤紅,咬牙切齒,鬱鬱不得志,所有難堪的形容物都不能組成現在的時日,苦情的艱況好像一句很難讀順的經典,人們唱著這歪音的曲調,我們難受地欣賞,甚至學唱。但唱不來的挫敗是前人不會教導的恥笑。

好可怕的一切啊。

於是為了忘記可怕,我拾起了兩道新的命根,而這次,我是覺得不再像那擾亂真實的技法一樣了。一道是叫野愛的小說,寫著寫著,我發現了虛構史的可愛,但在文壇裡,總是那麼微不足道,總是沒法找一個正當的平台去得到回響,但至少我不介意。年來的歌詞,我寫過幾十首覺得好的,都一樣如此,慢慢地我就不介懷回音,而只想聽見那音律是真正屬於自己的碎碎唸,已經千萬人眼紅的成就,那種不講名氣和數字的成就,就是個人的快樂,很非物質的暢快,很光滑的露珠,從水份提煉的片刻,也一樣不介意落得無視之中再次破碎。那麼我至少活得很像這個大自然,樹的生活方式,沒有煙塵的進食方式,死去的方式。

而第二道命根是植在我的小學時候,一直愛畫的事物,一直遵己而畫,沒有規則的謎一般的畫。回想這十年來的生活,我畫過很多謎題,有特別的也有不明所以的,總之都是快感一樣的格調,在暴力的時候不妨模糊一點,在隨意的時間不妨耐久一點,在認真的時候不妨放棄繼續。這些凌亂的日子好像只屬於單人的生活,並沒有人可以再次干擾我脫離任性。

所以野愛之中我在建構自己用時間積存的堡壘,以及城市和山嶺,這個幻覺之下只有風土和人情的香港,與及野愛這種只會一直被定性為不明生物的野人,但又怎麼呢,你們不明白又怎麼呢,你們很奇怪有甚麼定義又怎麼呢,我又一直在書寫,像Duras不必經常被理解,又像晚安詩分享的一切片段還是有忽略的時候,像銘輝還是悠怒都不過一種偶爾被觀賞和質疑的人格。

所以風信子和五圖鑑還是一直是我的素材,想他們真有一日成為我的漫畫,成為我的日常,以及我的生涯。因為繪畫的世界,就是兌現命根的硬度,證實命根的信念可以接在天上,在碑上,在書紙上,在各種canvas上。

2015年12月9日 星期三

酒詞/輕鬆無念的人啊(暗室之後/魏如萱)

以前或會多少自豪著自己是香港人,有自己的文化,有自己可以雜處得平衡的身份。但看世界看久了,便知道這地方所經受的痛苦,一切會在權力下一片片吹走的瑣事舊跡,我們再追不回。在這種時勢,我可以做些甚麼?除了默默寫下注定被遺忘的文字外,還有什麼活兒可以抬到天空下陽光照射得到的地方?
 
愛詞之人有種執著,是異於單純愛文字之人。也許我們記不得故事的情節、人物的原型、深厚的文化脈絡或是機制下各種筆風的瑰麗。但我們深信信念,單單一兩句的話,聽進耳裡等於記進心裡,音樂是我們的誓言,以及我們各樣靈魂的記憶體。
 
但香港的音樂或文化就是那麼被吝嗇著,聲音總是隨年代的入替在收縮。我也不是不喜歡現在的聲音,但你看看,看看好嗎?「老懷潮」沒有停止過,金曲永遠被抹上金漆,老歌永遠被催老的人捧持住,很多大牌的媒體鼓吹美麗的舊聲音,是因為它們的確自由得美麗。但原以為框架會在後現代的時間變得真的後現代地流傳起來,聰明起來的時候……卻是一地跳不起來的新秀、新營運者、新多媒體混搭地試著各種只看資本辦事的水溫。
 
本土藝術,淪為形象上身光頸靚的商品。我們只剩下可以無限回味的舊事。新的東西跑不出來,愈來愈分裂,直到真的成為後殖民的頂峰狀態了嗎?我們喪失了真正的本土,我們的價值被緊繫於夠大聲的人的那條線,有人盲目跟在那條線,有人偏不認同那條線,又跑出另一條線,最後是個纏得好亂的網,我們香港人的網絡。
 
我們需要更多聲音。音樂人你們有聲音。但是,藝術的地域在最後關頭卻只是一片廢墟。可是在將來的已經很最後的最後關頭前,禁聲之前,好想,好想,想一想你們代表怎樣的文化,你們曾經擁有的文化力量。
 
我喜歡台灣總是有一些聲音會坦白起來,他們尊重最原始的想法.又探索政治中的哲思和真理,在音樂裡。像詩的感覺,已經很難在香港流行曲裡找到,就是說,到底有多少香港人想做一個音樂詩人?你認識的有誰?我自己也是寫歌詞的,一個合作了七年的作曲人曾經告訴我,不要說自己是詩人,那樣太可憐,太孤獨,我回應他,我喜歡這種感覺,至少不是每種感受都必須流行起來,那樣才是嘗試提升他人的品味,設想一些新奇的美感。可是以後呢?我們還有機會嗎?還會有可以給下個十年的世代品嚐的新奇嗎?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若選擇用眼不見為緩解疼痛
煙火味仍久久縈繞
太過習以為常地隱瞞
自製的恐懼注定是辜負了光

沒有了那方面的責任的人,承受了這麼久的輕鬆無念的感覺,你們確定真的會看得開嗎?煙火味的禁令來了,我怎麼都不願意看見忍著疼痛的人,對了就是最終會含淚的人。責任如果是要和另一種比較私密的責任比較的話,我明白你們。但這刻不負這種責任,就別妄想你所愛的人,或者愛你的人,也跟你一樣能輕鬆甩開責任。
 
進入暗室
攤開乾澀的凌亂
讓掌心掃去悲劇
風乾雙膝裡憂傷的濕氣
暗室之後
撥開前額的枯萎
透進溫煦的草原
薄雪融化過不去的曾經
迷失的漬印從此透明

這段寄語有點虛幻,在香港看來實在愈來愈不切實際,如果我們還想過夢可以成真,將來的所有前景可以到達,掌心和眼睛所及的事物可以鎮定下來。這一刻就總得做點甚麼。明知能力不足,團結已經太遲,不代表就要放棄擋在敵人面前。原諒我始終想得美。我是這樣的人。
 
記住,自製的恐懼注定是辜負了光。


◎原文載於酒詞:

廿三條札記/怒海

發現 09.12/11:54

在荒謬的時代,如果立法通過,我們的言論不再是受打壓,是被剷除、妖魔化、作為降罪的籌碼。我們不要再覺得自由是權利,那只是政府虛設的名堂,用來瞞騙發言的人只要依循規矩就得著安定。久而久之,全部人都會死,因為活在絕望中,卻慒然不知。

這個法例如果是安心保障,那不過是麻醉劑,在殺戮前讓某些人錯覺會被治好。然後我們在安祥中離去。不願被注射的人,我們等著被隔離吧。

這世代跟往時無異樣,愈來愈多人遭殃是這地域的日常。人類社會,極權統治,我看不見太多例外。

姑且有人相信他們粉飾的太平。

起來 09.12/17:22

真係冇辦法再忍。知唔知究竟恐怖成點?

我都係改歌出身,如果舊日唔係有咁嘅機會改完歌放上論壇share,自製MV放Youtube,引人歌詞引人link寫詞評share,引人歌詞做網上公開教程,我喺呢個世界可謂一無是處咁忘記乜嘢係創意,乜嘢係師生相授,香港音樂有乜鬼潛力。死讀書啦,做機械人啦,文藝史哲乜都浮雲一樣啦,有錢搵唔駛學做文明人咖喇,一定係咁。

第一步佢向純藝術落手,唔係,退後一萬步,佢喺咁多年嚟點樣從商言商排斥咗幾多傳統工藝商家,剷除幾多文化遺產,完全忘記藝術人嘅資源需求,係去到今日先將呢堆熔岩流到去網絡呢度,燒晒所有潛在創作人嘅「創作初衷」。咩時候都講,初心係最最最重要,當創作人連純藝術嘅創作意願都冇,就會即時反彈做返條可憐蟲。

冇人一出世就會諗到話整原創嘅時政評論作品。佢聰明呀,知我哋人馬夠多,唔玩針對性控訴,一嚟就拔根。諗真啲,所謂二次創作,其實就係第一身創作,唔好畀佢「版權問題」昆到。呢個係現代社會,所有創作意念都可以上溯或者指涉其他文本/作品,唔係講緊你有冇參考/抄考,而係佢話係就 點 都 可 以 告 得 入。

當有一日發現香港嘅網絡世界,再冇臨摹嘅作品(所有畫家嘅起始點),再冇借圖做背景加文字嘅金句文案流傳起嚟(媒體訊息/文化活動傳播),再冇音樂人由衷、安心、自豪嘅樂曲可以交流,讀者再唔敢分享鍾意睇嘅線上小說/漫畫,高登及各大討論區第一時間摺埋,香港網絡文化受到嚴重扭曲打撃落入罪責龐雜嘅白色恐怖之中,想講嘢?你肯定你仲可以喺咁嘅氣氛之中想講就講?點可能想像到後果?

呢招陰毒。如果日後成個網絡只可以剩返所謂戲仿、時政評論、諷刺呢堆概念,只容許呢種似乎可以同政府對抗嘅聲音,其實就係推我哋入另一邊冇諗過嘅極端。等厭惡嘅人離開呢個網絡,信心不穩嘅人放棄發聲,能力未到呢個門檻或境界嘅人抗拒創作,藝術人視網絡創作為不純粹,近乎國家機器、權力代表或人民惡意武器。網絡矛盾日益加深,極深,罵戰連連。當去到所有人已經墨盡心枯嘅時候,從此愈來愈多人撤離戰線,網民零散。

網絡23條呢條禁令,簡直就係送緊所有人上斷頭台。

站住 09.12/18:09

文壇上,只能夠呼喚群眾運動。然後落場撐。按正常途徑係打唔贏呢隻怪物。我只可以試。


2015年12月5日 星期六

可愛的〈運屍人a〉,以及駱以軍的夢幻與荒唐

|銘輝淺論|

有時在想,天下間有好多的論文,背後的學者們懷著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去提出分析,在文本上手舞足蹈,歌唱著作家們的自豪與不得意。這是嚴肅而值得崇敬的學道精神,又是人文領域的光芒。

但天下間這麼多好心的巨人,一直為作家們總結他們的創作心頭,瘋狂去思忖然後解讀,再用一個一個的包裝和框架去為作品的意義定價。而我,我和同學們,在為文學咬牙仰慕的渺小人兒,實在好像在追著巨大的步伐在窮忙自己的心思。時代變了,文學的聲音一天比一天難以經營,在媚俗的風勢下我們的風骨有時好比笑柄,我們所求知的又好比資本社會的廢棄物。這是我身為浸大創作系的學生,很敢在文章說出口的真正省思。因為我不單純在摸索臺灣文學的近代史,不單純在認識更多的顯赫不顯赫的名字和文化,而是需要消化一切的悲愁和張狂,藉以在本土(香港)文學的未來局況中釘下定位,利用這裡所得的本錢去發出迴響。

既然如此,若不貼地去領略作家在文本中呈現的堅定,繼而嘗試延伸這些堅定,讓文學的節奏再一次轟烈的話,一篇正正當當的論文很容易淪為不為學義而純為學術及位格的迎合指標的文獻。只不過跳出了世俗的指標,感覺比較爽而已。

所以現在我想寫一篇學者們未必看得很爽的文章。至少,我在這裡,卻曾紀錄駱以軍的奇思妙想,想像他的真情,質疑文學的宣聲之效,總算盡一種細讀的責任。而且以人為歸,不濫於抽離誇獎,好像事不關己一樣。

〈運屍人a〉之所以可愛,是因為它悲劇得出面,好像逼誰去接受它所表現的完全消極和完全隔絕。駱以軍形容收錄它的小說《遣悲懷》為「夢外之悲」,說它很難重臨,又是最悲傷的小說。真搞怪啊,試想想我告訴你:「哎唷,你知道嗎?我寫的這部作品,僅此一次而已,生平之中沒其他可能再寫的了,它是最傷心的!」有沒有夠誇張?可能我快死了吧,或者絕望得想要死了吧,不然這麼的一話任世代去看待,應會得著「矯情」二字啦,故弄玄虛得想一種聲音著急地熱賣。而最可愛的地方就在這裡,駱以軍的筆風總是虛實并行的玩物,他的夢,他的實在,結合起來像一種證據。一看小說開篇〈運屍人a〉,你也沒得話說,這種悲傷全然是經修飾的龐大沉淪感。就算是矯情那又如何?人家難得帶你在夢外去感受悲涼,就是送你一份高級的藝術品,代表一種身世,象徵一種能夠徹底在世代中具現化的恐懼。如果文本的終點是讀者的共鳴,那麼〈運屍人a〉對我來說就是撼動思維,解放絕望的靈藥。而且要不是有結構助陣,我們沒有可能消化得了極大的殤懷。

「可以把言語看成表現方式,把『語言結構』(langue)看成深層結構,表現方式受深層結構的控制,這是索緒爾影響最大的觀念。」(趙毅衡、胡易容2014:253)。

以索緒爾提出的結構主義剖析文本的敘事結構,能勾出作者在「表現」下暗含的核心意念及創作規律。以結構主義的觀點,察看駱以軍尋溯悲情的規律,就最不為過了。情節的結構,細讀之下如斯明朗,回憶和幻想的交疊佈置,正正是這則故事的卓越之地。

回想翻滾啊翻滾,我們看見了主角與母親的一段段風塵;幻想飛繞啊飛繞,我們又看見了深海之中聲色和落寞。

駱以軍所選擇的,是在恆定的情節發展之處,混入突發的枝節。若我們試圖整理整個運屍的過程,可以勾勒出的情節有:母親死亡、要帶母親往醫院捐贈器官、主角撥一一九求助、把亡母抱上輪椅並穿裝、他出門、他出電梯、他趕入車廂、他發現傅達仁、他拍母親的肩膀提示、有人提示他母親的臉露了出來。在這些情節以後,好像車廂的情景一直淡出一樣,被那些回想和幻想的力量籠罩著。如果我們視之為真實的話,那不外乎一種忘形的境界──因思念和抑壓引發的失常狀態,肉體進行的活動依然,而精神卻如出竅一般,達至虛無和空洞的心神。

事實上,駱以軍此舉只是再現了另一種真實,或提出另一種因意識的複雜性而成的平常騷動。當日常的小說著眼於線性敘述,不論順敘、倒敘或插敘,皆視主角的思維為單一的進程,在當下的事件上擁著一些惆悵或判斷,彷如文字紀錄的處理讓文本比較平面,那些對角色感受的描述往往提出的是答案,翻找出其中所佔切合正常的大勢的比例較大的想法。而駱以軍的方法則較不為人所好,把線索不斷交疊,不按常理的放映,誓要人看得茫然,像一個被蹦蹦跳跳的小孩牽著亂投的布娃娃,左擺右擺,頭髮鬆動飄晃的樣子帶著幾分不情願,卻是令人看得痛快的一場遊戲。正正是這種痛快,才是人類極自然,極不加修飾或整合,在凌亂中滲透入肉入骨的美感的意識效應。

那些回想的空間,是以主角與母親共度的回憶作藍本,任雙手揉搓在水面之上,感受一點點情感的悸動,以及很努力尋求卻追不回的奈何氣息。就如母親看著電視的核子潛艇在流淚的畫面,主角看見了,他記憶中冒起這樣的頭角,頭角所見又不清晰,或者清晰,但清晰的地方卻寧願不那麼清晰。主角似乎很不解,他對意識有否定的意圖,他不相信這樣被回憶莫明突襲的一個自己。他好不明朗地疑問起來,不肯定為什麼是潛艇,又不肯定母親的思量來自何方。這就是生而為人的可怕之處,我們的過去成為回憶,回憶就好像奠定了我們的功過、我們的關係及我們的當下價值。而這些回憶卻依存在人腦中不穩定、不講求實據和驗證的記憶體。如果今生再沒法想起甚麼枝節,那回憶會消失嗎?那過去的自己、以及一同經歷的人和事又會如此無跡嗎?意識臨到的時候,不論我們身處何方,它就是攻打到這裡來了,它的不詳和可包含的使人躁動不安或異常興奮的怪異性,可以把人變得脫節起來,不再認定自己的舉動是那麼實在,不再把持自己恆久相信或不願相信的價值觀,因為意識,就像爆炸一樣,能解開最堅硬的一道本性的牆。

從意識威力的切入點去觀看,其實幻想只不過是回想的另一種形態,比較能夠名正言順的擊倒個體而已。

主角的回憶長久陷於不完整的情況,需要想像的不斷補足。他憶起母親小時候得了全校第一名而可以跟市長撘飛機,但年代已經分割了,母親存在的那道時間線,是主角無以入侵的放逐,他們身處的時空不一,主角所思索的畫面像離軌的列車,一直前行追問,卻一直向自己的念慾進發,只求滿足自以為的真象及母親的預定形象,他最後也只得承認,那種合照的畫面,朦朧的一切人事殘影,只是靠想像而衍生的怪物。這確切是一個關鍵。當我們發現,我們擁有靠幻想得來的補充能力,能讓聽聞的事情得以像真,能讓虛空的念頭得以實現,這其實是更為不安的境地啊!就像主體可以隨意被擺弄一般,我們幻想,也會被幻想,我們知真偽,也同時看不清真偽,我們追求更高,同時已經不必追求更高。那到最後會是怎樣的結局?其實就像主角的幻想的腐化程度一樣,開始接受不了過於真實的恐懼,墮入無法自拔的徬徨心室。像他的腦海中,母親的屍體在到達醫院前溶化,剩下肝和腸子;像屍體滲出血水如化冰的豬肉;像失事的潛艇沉沒海底;像春夢的不實帶來無以重現的恐懼……

恐懼這在文本中命題其實不突出。但是,對於一切不思議的回想和幻想,恐懼似乎能成為一個非常吻合的總結。由現實中主角在運屍途中的思前想後的恐懼,怕被識穿,怕場面的浩大壓力,怕公然的罪責感,到幻想中遭遇的深不可測的畏懼如手持炸彈的驚慄,紅外線光束,屍體的惡相,海底墳場,巨獸,水壓,在母親陰部中拔不出來的手……這一切顯然是假想所及的虛慌。

而這種恐懼的構造就是駱以軍的文學的力量。把人本世界的立體和真實毫不保留地展現起來,將荒唐的思索具體的陳列在現實空間之中。人類的思想和記憶,本就是斷裂的,本就是不切實際的,本就是不可以輕言界定的,本就是虛多於實的存在感。這種完全的荒唐,是永遠該在文學中重視的文化基礎,以書寫去理解世界運作何其荒謬,權力架構如何剝奪我們的性情,正是一把尚方寶劍。

因此,感謝駱以軍為人帶來回歸自然的語言結構。

參考資料:

趙毅衡、胡易容(2014)。《符號學:傳媒學辭典》。台北:新銳文創。


◎這個論文寫得挺愉快啊,真說話就最痛快。沒有甚麼好隱暪,反正我們永遠認識不了對方。

詞/你的守護者

作曲/編曲: 黃健強
填詞: 銘輝

還會聽你電話囑咐早點回家
唯獨淡淡陌生感代替了肉麻
記憶能否重演 我們發笑的對話
如像那年 攜著我樂園內尋覓無盡驚險

*還有一個家 守護著我
讓我溫馨的幸福過
當我站起 忽然離座
未介意我怎樣傻

尚記得 當日的我
從小可得到安樂居所
風雨甚麼 磨損幾多
但家也還是家
在飛快人潮 至少都相伴過*

誰以雨傘做拐杖慢慢走回家
誰又坐在地板一直笑我亂爬
那些 神色 如畫
掃塵細看 不放下
誰在背後 常呈上潤喉蜜糖或良藥苦茶

Repeat*

漸明白同行尚有這家人那麼好
任何時候你為我操勞

還有一個家 守望著你
若你懂得這份福氣
一切汗水 包含甜味
若有愛誰會捨棄

每一天 牽著手臂
和你說說笑話與傳奇
風雨甚麼 誰會在意
在此我們是家
像一個園林 有花香擁著你

時間也許不多 留多些陪著你度過


◎這個其實合作得不愉快,太多要求了。好像這樣寫下去的話,會很快忘掉自己。我到底都是個說話有限度的人。好像逼我吃難吃的心情,用一些不清楚的字。不喜歡,很討厭。我一定要恨下去。

詞/那刻

作曲: Lagchun
編曲: Lagchun
作詞: Lagchun、銘輝

不懂專一的愛 寂寞念念舊愛
哭崩 的我 怎會輕鬆放得開
那段絕望回憶叫我為你哭
怎麼我卻與你分開

*誰不知那刻我決絕了
何解於那刻並沒被動搖
回想起那刻我強行歡笑
舊記憶作廢了
為你廝守卻疼痛不消
但我想捉緊靜靜擁抱
直到深宵了 還要再聊
下個深宵我們再叫囂

誰不知那刻我決絕了
何解於那刻並沒被動搖
回想起那刻我強行歡笑
舊記憶作廢了
為你廝守卻疼痛不消
但我想捉緊靜靜擁抱*

但我知不能 但我知不能 兌現

只得低聲感慨 落寞獨自承載
想過 跟你 走過千山與千海
那段絕望回憶叫我為你哭
怎麼我決意與你分開

Repeat*

但我怎反悔 但我怎可能 跟你 那刻 Woo……

再痛再痛也忍 不甘再念舊人
就愛下個別再自責 在最後接受我犯眾憎 Ha……

為你廝守卻疼痛不消
但我想捉緊靜靜擁抱
直到天光了 還要再聊
在每一天我陪你笑笑

誰不知那刻我決絕了
何解於那刻並沒被動搖
回想起那刻我強行歡笑
舊記憶破碎了
為你廝守卻疼痛不消
但我想捉緊靜靜擁抱
但我摸不到 但我返不回

走了


◎和這個男孩合作的時候,感覺好舒服。他喜歡彈著結他錄起自己的歌聲,然後發給我的時候,話是說得挺多的,可是又會叫我隨便寫點想寫的。他的歌聲很有律動,我聽著聽著有時是安眠的感覺,有時是直接唱到你心靡你會很抖很抖的樣子。多幸運呀,你一定要成功,那麼我放很多夜裡的失神和大自然的氣息……就陪你的成功一同實現了。這首第三首的隨意替你完成的情歌,你都很驚訝這麼有效率吧?其實我的能力就在這裡,替人完成很多到了一半去不了終點的作品。這個懶得來真有點感動人的進度,大家都覺得,音樂可以很自然生成,有時舒舒服服寫下來,唱的也可以舒舒服服的完整起來。

◎不要太傷心了,對於沒法找回的人。她的日子會過得好的。在下一個最愛遇見的時候,時代為她和他一樣高興吧。我們在日常裡看一些會揮手的人影吧。


詞/赤子/赤地/赤地行(到底要叫甚麼名字?)

作曲/編曲: 周聰
作詞: 銘輝

*如果征途難縮短
快抹去胸口的恐懼
別計算
人群內我和你相遇
是為著有天能成全未了願

行走中仍然辛酸
還同時任性地說甘心破損
這算是甚麼
能演得英勇
夢在更遠*

從前從前 誰和誰
燃亮了 再入眠
渾渾噩噩 夢到醒
醒了後 就擱淺

這班不屈先鋒 當天志向 想兌現

重頭重頭 來同行
時限裡 向著前
逐漸逐漸
像赤子 於赤地 望向天
步入夢幻 現在 令你愛上 天

Repeat *

圍城圍城 牆和牆
攔住了 那夢兒
日望夜望 沒法子
這信念 像戲子

演出即使出色 逼真世界 不注視

重頭重頭 茫茫然
來吧聽 我話兒
舊日舊日
若抱緊 一個夢
願你知 落敗亦是浪漫
是好勇至此

Repeat *

如果征途難縮短
要痛快的撕開恐懼
別計算
人群內我和你相遇
是為著有天能團圓未間斷

行走中何其辛酸
能仍然和應著遠方的眷戀
這會是明天
能演得出眾
為著更遠


◎慶幸終於走過這個樽頸位,這首歌改了超過十次。

詞/最愛的人

作曲: 周聰
編曲: 周聰
填詞: 銘輝

大踏步在你身邊衫褲淋濕了
路上剩下你我渺小 身影的叫囂
臉上熱汗和路燈同樣閃耀
和你 貼著額分享這心跳

* 事實上遇過不多一眼能心照
路漫漫是你對我講 躲不開困擾
但現在二人幸福先更重要
傻了 就趁可以最傻的笑

# 最愛的人 難以找一位代替
完結以後遺下我和你悲傷得徹底
若我不能 留住你一生一世
還會 還會有一天 留默契

靜靜地坐到天光衫褲全乾了
路上剩下你我渺小 雙雙的發燒
臉上熱汗和露水同樣閃耀
和你 吻著最高溫的心跳

Repeat * #

愛著你 愛著你 那樣殘酷
是時候 是時候 痛到入肉
證實這份愛情亦有過浪漫讓我哭

Repeat #

◎送給我的深愛。

詞/岩洞

曲: 朱俊傑 (大概是他)|詞:銘輝

不得安寢只得苦水的你
每次冷靜接受幸運自離
若我代你面對可會痛死

自問自私得要愛得起你
傳染著我終於似你給隔離
仍要來開發你的隱祕

我與你在岩洞 偷偷抱擁
足可美化那霎時的痛
昏黑中貼近你 用微細心跳接通

像大石拒絕搖動 寂靜地發著夢
渾噩地安躺你的鳥籠
如放生我 我怕我一雙腿已很重

一呼一吸一晃一擺的躺
與你冷靜接受卧病在床
就笑著去幻覺風扇發光

自問幸福得吐血都開朗
忘了外界當空氣發灰染黃
容我們口罩脫得奔放

我與你在岩洞 偷偷抱擁
足可美化那霎時的痛
昏黑中貼近你 用微細心跳接通

像大石拒絕搖動 寂靜地發著夢
渾噩地安躺你的鳥籠
如放生我 我怕我一雙腿已很重

洞穴亦可天空
血肉要老掉也得迎送
未道別二人一早失重
搭著長虹瀑布放鬆

我與你在岩洞 偷偷抱擁
足可美化那霎時的痛
昏黑中貼近你 用微細心跳接通

像大石拒絕搖動 寂靜地發著夢
渾噩地突然期待痛
才記得我 已化作沙甸魚 在撲空

而我的確欠缺某些基因 去講痛

創作世界的開端

我現在活於我的創作世界的開端。

你們的行業是怎麼樣的?要完成很多任務嗎?要讀很多書嗎?

我跟你們有點相似。雖然我的工作很可能沒有薪金。但金錢是我們做事的誘因嗎?還是你的家人覺得小孩到某個歲數要養家了?那也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工作是為了家人。

可是我的工作是創作,我創作是顧念自己,以及那些我愛的人。

我每天要思想如何寫字。翻閱人家的作品的時候,我會看看那些文字在變成文字之前,是怎樣在作家的腦裡成形的。當我知道他們想甚麼了,就疑問了。為什麼非要覺得你有權力說話呢?我知道權力後,便知道自己要寫的是甚麼了。


包括失望。


我每天會思想自己的歌一百次。包括聽和不聽。聽的時候會罵自己笨,為甚麼我要把心底話說出來,人家都快沒秘密了。家裡放秘密的盒子快裝滿沒有寫分數的功課,和沒有很認真看的信件。

不聽的時候就好想聽,我很需要天天罵自己是廢物,想一個理由變得聰明下去。

現在我計算了。

平均每個月有一個人會找我,跟我說喜歡我哪一首作品,有一半機會唱給我聽,有一半機會問我為什麼沒有人唱。我說給他們聽,我用心寫的東西,人家都不喜歡,只有你喜歡的話是有甚麼神經病。

我都快把它們當廢紙扔走了,只是他們在開端的時候就存在了,我不捨得。以前的我,今生只能在這幾首歌裡面重遇了。

我很快會同我的文字同居。我在寫一部小說,來紀念二十歲至二十二歲的自己,以及一些比較美麗的平行世界。

我會讀很多書和完成很多任務。例如每天都在寫作和寫作,無論他不喜歡,她不喜歡,他們不喜歡,但這是我的世界。

至少我的工作不是令人喜歡。我和我的家人是最重要的。

2015年12月2日 星期三

痛苦永遠在腦海裡

02.12.15
因為要討好,所以放棄了自己。你說悲不悲哀?把這幾句連同一整首歌詞永遠封存吧。
就怪不解人生
摧花之痛也難免
要健忘
才避免瘋癲
最諷刺是,他們這群自以為可以在樂壇經營一定地位的人,根本不明白香港所需的是甚麼。
這一課好深刻。我以前常常告訴同學,我不會勉強去走大眾化的路線,我把真誠的感覺作為作品的心臟,認為這樣對大家都好。不,不完全是好。看這個時勢,文風一點都不好。
我今天就算放棄了執著,都不認為那是錯的,都不認為我們必須在制約下低頭。這不叫骨氣,這不叫死撐,這叫積怨。
我們必須學習在無稽的指引和奇憂之中,留低所有切齒之恨。終有一天他們若然知道你在惱怒甚麼,你方可以放任。
分成兩個自己其實解決不了問題。因為那一個不斷就範的人,所承受的痛苦,並不因等量的自由而可以滅絕。痛苦永遠在腦海裡。

詩/這樣一定好

02.12.15
很可能終於到我們
走一種本土
沒有以往的味道
只有我們喜歡的張狂
和現在的失敗
在隧道口
腳步突襲之後離去
向他們的終點再度練習放空
所以沒有打算聽我們唱歌
我們的故事
很不知所措吧
這樣一定好

Reference:

SUBWAY靚聲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ibJ4W5lCas

詩/據聞的空白

30.11.15

這是一星期內要完成的歌單啊
好       興  奮啊
我們  一 起   努力吧
空白就 像詩 的感覺對不對
知啦   知啦  朋友說不
喜歡我 常常  寫 詩 呢
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歌呢
朋友都 不告訴     我
哼         哼 哼

據說我聽到聲音,那是一首像
離        歌的詩。
聽聞他哭起來,用悄悄話問我,
我到底為甚麼要傷痛,他也哭
了           。

據說我發現了Hello,跟女孩子
說我也想say Hello,她說有啊
有啊,我    便找Adele。
聽聞我偷聽的是,Adele用她的
歌撥給自己,她 接下的時候,
說給現在的Adele聽原來她已經
不 會     心   痛。

據說我知道一拳就打敗了怪物的
超人,我想悼 念他  的血。

聽聞他沒有方法飛起來,原來打
輸了比較快樂,比較可以流血。

據說我說過時間真的很沒意思。

聽聞我用半天預知了要寫的字,
原來地方很細啊,不捨得沖廁,
大 海很       大 。

據說亡 者喜歡的雛菊成為了傳
說,留下倖存者等待被修訂的絕
情            。

聽聞我喜歡了突然蹦起來的一件
件一件  件一件 件作品啊。